我“哥”赵本山(1)
说起赵本山,首先得说说他的家乡。
从铁岭往东北方向走,有一条宽阔的大沟,直通吉林市。这条沟的南端是蒙古和罗沟,从京城通往吉林市的交通要道就从这里通过。这里古时有个驿站,叫蒙古和罗站。沟里有一条河,叫叶赫河。
蒙古和罗站设在一个叫“棉花”的地方。人们习惯地把这里称呼为“棉花街”。后来,这里成立乡一级建制的时候,嫌棉花二字太俗,就改称莲花。
在叶赫河岸边,出了两个出奇的人物:一个是清代著名的词人纳兰性德,另一个就是著名笑星赵本山。
寇河是辽河的一条支流,在开原威远镇的南城子附近和叶赫河汇合。在两河交汇处不远,两侧的大山使河道变得很窄。1960年,人们在两山之间筑起了一座大坝,建成了铁岭南城子水库。水库水位的提高,淹没了很多的农田和村庄。以前那个曾经繁荣一时的莲花街,也被淹没在了水下。那时候,莲花已经成为莲花公社的驻地,水库建成后,公社的机关不得不迁到了几公里以外的孤榆树村,原来的莲花街向水库东南侧的淹没线以上迁移,保留大队建制,称莲花大队。莲花学校隶属于莲花大队,小学一至五年,初中六至九年。每个年级只有一个班。
1974年9月1日,我从茶棚小学五年级升入了莲花学校六年级,念初中。莲花学校有两栋青砖青瓦房,教室里昏暗又狭窄。陈旧的桌子椅子几乎没有完好的,桌面坑洼不平,裂开大缝子;凳子不是缺腿就是少钉,几乎要散架,坐上去“吱嘎”乱响。这就是我们开始接受初中教育的地方,也是我开始认识本山的地方。
在排座位的时候,我们都希望能和自己的小学同学做同桌。星期一分座的时候,我和两个小学同学按事先的约定站在了一起,希望能分到一座。不料老师对我们站好的排不太满意,就按照大小个儿重新排了一下。这下把我们的打算全都打乱了,我恰恰遇上了一个新同学,他叫赵本山,家住在石嘴子沟,离莲花有三四里的路程。
虽然开始的时候都不愿意和生人一座,但是既然坐在了一起也就接受“命运”的安排了。同桌的那个“他”人到底咋样,完全是个未知数。看样子那小子挺淘的——我在心里嘀咕。
下了课,赵本山主动和我打招呼,自我介绍:“本人赵本山,赵钱孙李的赵,根本的本,大山的山,在家排行老三,大家管我叫‘小三儿’。”
他的自我介绍,使我多少放松了戒备的心理,觉得他这个人挺随和的,便也做了自我介绍:“本人李兴华,赵钱孙李的李,振兴的兴,中华的华。在家排行老二,大的管我叫二弟,小的管我叫二哥。”
赵本山一听我的介绍就乐了,又说:“家中就我哥儿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我说:“我一哥一姐仨弟弟,父母加上我,吃饭八双筷。”
赵本山说:“妈死爹出走,我的日子不如狗。”
我说:“老三老三你别愁,苦日子总会熬出头。”
我和赵本山就这样相识了。正像我“担心”的那样,在以后的学习和生活中,我的这个新同座真的给我制造了不少的“麻烦”,给我的生活带来了很大的影响。那年赵本山十六,我十五。如果放在现在,我们这个年龄已经是高中生了。但是那时候我们农村孩子中学毕业就参加劳动,没有别的出路,所以上学都很晚。
赵本山的个头比我稍高,有一米五左右。他长得挺白,这在我们农村孩子中不多见。给我印像最深的是他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黑亮黑亮的,显露出一种精明和狡黠。正是二八月乱穿衣的时候,山区的气候变化较大,白天依然挺热,早晚却有些凉了。赵本山和我一样仍然穿的是单衣单裤,衣裤的里面就是光溜溜的肉皮儿。走路的时候两腿中间的家伙们也跟着无拘无束地悠荡,舒服自在。赵本山的脚上,是一双破旧的黄胶鞋,上面裂开好几道口子,大拇哥已经探出了头儿在外面望风呢。如果那鞋留到今天,肯定能当成文物,说不定能拍卖个好价钱。
赵本山似乎不知道愁,尽管穿得挺寒酸,并没什么自卑的感觉。他天生的性情开朗、爱扯爱闹,且头脑灵活、语言风趣,只要是有他的地方就肯定能听到笑声。由于有了赵本山,使我们原本枯燥无味的学习生活增加了许多的乐趣,我们很快就喜欢上了他,我和他也自然成了非常好的朋友。
作者:李兴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