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艺界流传着这样的一种说法:侯宝林已去,骆玉笙不在,高元钧仙逝,李润杰作古。曲艺界身怀绝技的大师们,虽然尚有盛名在世,但是,能够记忆他们的一代观众,也已经发苍苍齿摇摇。娱乐方式的增加,生活节奏的加快,曲艺已经不能独领风骚,甚至面临着危机——中国曲艺:在没有大师的年代求存 10月26日到10月31日,第四届中国曲艺节在北京举行,共有包括曲艺专场和相声专场在内的9台节目集中登上首都舞台。曲艺界人士和热爱曲艺的百姓兴奋一时。在曲艺节期间,主办方中国曲艺家协会还及时抓住了正在北京停留的各地曲艺专家举行了一场理论研讨会,其内容是充满危机意识的“曲艺创新与发展”。
曲艺节上一个新“包袱”没有
“创新”,实际上对于曲艺界人士来说已经是个老话题了,是曲艺演员们最主要的追求。创新就意味着要突破,要用些新招吸引观众,而事实上,本届曲艺节上,创新的东西并不多。 来自中国戏曲学院曲艺大专班专攻曲艺创作的王永刚说,他和一些同学看了几场演出之后,最大的感觉就是节目陈旧、缺乏新意,尤其是其中的相声专场,大多数作品都是四五年前甚至更早的作品。这些作品电视播了,收音机放过,带子也灌了,对于他们这种专业观众来讲毫无新意可言。
王永刚感慨说,两台相声专场听下来,一个新的“包袱”也没有。他怀念侯宝林在单口相声《醉洒》中的包袱:一个人打开手电筒对另一个人说,没醉,你顺着这个杆子爬上去,那个人说,我不爬,爬到一半,你一关电门,我又掉下来了。可是,在这四届曲艺节中,没产生一个能流传下来可以和《醉酒》比肩堪称经典的包袱,这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
待突破的曲艺创作瓶颈
曲艺创作队伍青黄不接。
相声和快板是曲艺当中最通俗和大众的艺术形式,喜欢它们的人甚多。然而,据统计,从事这方面专业创作的老一辈名家全国不超过10个。新一代创作者尚未能撑持大厦。
曲艺的创作观念也有待突破。北京日报资深记者彭俐在发言时指出,21世纪的中国曲艺,依然应该向自己同时代的文学要“财宝”,从而使自己变得富有。
彭俐举例说,曲艺历代传人,都注意汲取文学以及其他门类的艺术营养以自补。纯文学的经典如《红楼梦》曾大大地滋补了曲艺,如京韵、梅花、梨花、丰调等多种鼓词,都采撷其秀美篇章以壮声势。中国传统相声小段如《草船借箭》、《战长沙》、《携琴访友》、《杜十娘》、《白蛇传》、《伍子胥卖宝剑》、《难诸葛》等,也都是直接取材于历史名著或其他故事传说的版本。
彭俐问,在21世纪,无论是王蒙,还是王朔、余华、王小波、贾平凹,抑或是金庸、琼瑶、朱德庸,其作品就没有为曲艺所借用为材料、调料、资料、边角料的价值吗?
回顾一下,张艺谋执导西洋歌剧《图兰朵》,克莱德曼把中国民歌《茉莉花》弹奏得出神入化,赵丽蓉在小品中跳起迪斯科,美国大片讲述起《花木兰》的故事头头是道,河北梆子能够将古希腊的悲剧演到希腊人的家门口……所有这一切都在说明,艺术的创新与发展具有无限的可能性,关键是看你的观念如何。
曲艺人才没有正规培育体系
在研讨会上,专家们共同呼吁,希望曲艺也能纳入正规教育体系,在国家的艺术院校当中有一席之地。
中国曲艺家协会主席罗扬说,现在全国只有两所中等曲艺学校,一个天津中国北方曲艺学校,一个苏州古曲专业学校,这些学校的学生所持的是中专文凭。而能够拿到曲艺方面大专文凭的全国也只有两处,一个是中央戏剧学院相声大专班,一个是中国戏曲学院曲艺大专班。目前,对于曲艺而言,没有一所正规的高等院校,没有本科学历的学位,综合性的大学里也没有曲艺专业。
与会人士认为,这点可以从那些设立了艺术系或艺术学院的综合性大学寻找突破口,在这些有条件的大学中可以增设曲艺班,应有专门的授课教师,以保证曲艺艺术的薪火不灭、后继有人。
曲艺的沃土在民间
在研讨会上,记者还了解到,近来,北京除了集贤承韵外,还新建立了霓裳续咏、金秋曲艺沙龙和曲友会等票友组织,聚集了大量业余鼓曲爱好者,其中有大学生和教授,也有专业演员。这些人不但在一起吟唱,还在霓裳续咏印行了内部刊物《八角鼓讯》。这些都使北京的曲艺呈现复苏景象。
曲艺评论家戴宏森说,这是曲艺的希望所在,因为我们要相信,曲艺的沃土在民间,曲艺的人才在民间,曲艺的真正市场也在民间。
有人建议让电视台举行一个全国范围内的曲艺票友大奖赛,从民间选拔人才,说不准就会冒出个“曲艺大师”或好苗子来。让曲艺走进城市社区、走进乡镇集市,这是曲艺回归民众日常生活的圾好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