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二人转系列之民俗篇---滚蛋包子
大桥家上上下下都知道大桥在班子里唱唱,并且还娶回来一个唱唱的女子,还是抢了没过门媳妇的班主的女儿,私下里就流传了很多传闻,添油加醋添枝加叶,言语中就都有些轻视大桥。那天一个服侍大桥母亲的丫鬟挑逗大桥,眼神和手势中流露出轻佻。大桥的父亲看见了,就对夫人说,这是低看咱家大桥了,一个丫鬟都敢想吃天鹅肉,一点家风都没有了。大桥的母亲说,还不是娶进门唱唱的媳妇吗,要不借下人们几个胆子也不敢造次,应该让大桥立个少爷的威风给下人们看看,也能在下人们眼睛里心里立住脚。 大桥父亲说,破五那天有劳夫人亲自下厨蒸一笼包子,做得有声有色轰轰烈烈,让下人们都尝尝那种味道。
大桥母亲说,本来今年商铺的生意不错的,不应该辞退伙计,看来也是应该震慑震慑他们,辞旧迎新流水不腐也是商家的经营之道。
大桥父亲说,夫人亲手和面做的包子是远近闻名的,那面筋的柔软和适口,肉馅的香甜美味,咬一口满嘴流油,肉香四溢,打开了一座美食城一样,真是大饱口福呢。
大桥母亲说,破五那天的包子可是吃得提心吊胆。
大桥父亲说,那才是一种不怒自威的庄严呢。
大桥的父亲把大桥找到上房,告诉大桥破五那天商铺要开张营业,晚上也要辞退一个伙计,等到家里请全体伙计吃饭的时候,你把一个包子夹到辞退的伙计饭碗里就得,这是辞退伙计的行规。
大桥问,为啥您不亲口告诉这个伙计呢?
大桥父亲道,大过年的时候,说出口够难过的,这是商铺辞退伙计的行规。
为啥要我夹这个包子呢?
要树立你的威信呢,知道你举著之间决定一个人的生计呢,明白不?将来咱家的家产都是你们兄妹的。
父亲要辞退哪个伙计,大桥心里应该有数,不能平白无故就把人给辞退了,这样武断专横恐怕难以说服众人。
我儿还真是有礼数的人,懂得人情长短,可惜干错了行,父亲觉得可惜呢。
爸爸。
你要辞退的是一个叫马四儿的伙计,他的脸上长着一个痦子,他在伙计堆儿里事儿多,总是跟大家伙横挑鼻子竖挑眼,和每个伙计都不合群,那些伙计都有些嫉恨他。
那群伙计里哪个是主事的伙计呢?
那个高大个子,一眼就能看出来,你小的时候还背过你看二人转呢,其他王麻子赵六子李老二等等都是随从。
那日的晚饭,大桥的父亲把大桥介绍给众伙计,说明将来的家业归属大桥等等,然后就按照惯例开始诉苦经,如何入货渠道不同了,如何成本加大了,如何卖价降低了等等。伙计们紧张起来,知道东家要辞退伙计了,知道情况难料了,包子再香也失去了原有的味道,他们从女东家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中感到了威慑作用。
大桥的筷子夹起了一个包子,毫不犹豫地夹到了李老二的碗里,说趁热吃吧。李老二的眼泪就流到了碗里,和着眼泪大口吃起来。
事后,大桥父亲问大桥为啥没辞退马四儿。大桥说马四儿是咱的看家人,他能预防那些伙计拧成一股绳子欺负咱呢。
为啥不辞去高大个子呢?
他是另一伙伙计的头儿,怕这些伙计失去头儿,来投靠马四儿,那就没有相互牵制和制约了。
大桥父亲欣慰道,我死后可以瞑目了。
大桥又道,以后要把李老二找回来,他为人厚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