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04年冬
人物：父、母，女儿
道具：床一张，拐杖一支，椅子一把……等其它物品
（《两只蝴蝶》音乐起，男在床上唱）
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亲爱的你张张嘴，风中花香会让你沉醉；亲爱的……
母：（女收拾家务）从睁开眼就听你飞呀，飞呀的，真闹心。
父：咋的，不爱听啊！？
母：走都走不了还想飞呀！
父：我不唱飞，那我就天天唱苦菜花？
母：你唱啥我不管，我就是不愿听飞呀飞呀的。《两只蝴蝶》，那是爱情歌曲。
男：哈哈哈……！你是吃醋了？你笑死我了，你害怕我另有新欢哪！
母：走路都困难，还另找新欢，谁跟你呀！
父：（面向观众）自从我得了半身不遂，我的心中就有了泪，说不能走就走不了恨不得能早点飞。
母：（面向观众）从打他得了半身不遂我就没消停过，我这心中就有了流淌的小河，我不知道何年何月，我才能歇上一歇。
父：老伴呀！我要上厕所。
母：这不开始折腾了。一会儿你们看他是怎样折腾我。（女扶男穿鞋下床拄拐模仿半身不遂走路下，转后台回上台）
父：（男上）我说老伴呀！我又不好。这血压高、手冰凉、胳膊疼、脚发胖，这回可真是不好。
母：你一天吃得五饱六鼓的，有专人护理，多享福啊！
母：（站起来向观众）看着没，中国第一位与时“惧进”达到 “小康”水平的人物，由此复出了！
父：有钱让人嫉妒，这有病也让人嫉妒，那还是把这个“第一”给你。（一股脑自己坐起来了）
母：这好事还是你自己享受吧！（女回头看男，惊讶地发现男坐起来）
啊！原来你自己能起来呀！还天天让孩子又揍又拽的。你真是袖筒子摆酒席有福自享，小病大养。孩子们都累的累，病的病，你是享受着天伦之乐呀！
父：我还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他怎么自己就坐起来了！（向观众）我忘了，没装住。
母：（自语）啊！原来他能自己起来呀！
父：那惊讶啥呀？我这不是精神抖擞吗，我要是不得这破半身不遂，我才不喜用你伺候呢！你一天不就是干那点活吗！早晨帮我洗洗脸，白天洗洗衣服、有空檫檫地、买点菜，晚上洗洗脚、按按摩，一天三顿饭、夜里起来两回吗！（一边说一边数手指头）不就十多样活呢，还天天喊啥呀！
母：你们听听他说的多轻巧，“不就干那点活吗！”（感到很委屈哭说）自从你得了这破半身不遂可有功了。不管我在咋忙，只要你那有“圣旨”一下，我就得单腿点地“咋”。（做动作）
父：瞧你说的，我那是圣旨呀，我那是命令？！现在我是病号，我过去用过谁呀！我抗过枪、跨过鸭绿江、朝鲜战场上我当过连长；技术革新时我上过光荣榜；文革时下过乡，产地时分不出青草高粱、秋收时披星戴月打谷扬场，累得我连横路竟二都赶不上，我还坚持着男子汉的阳刚。今天没听见枪响我却卧倒在床上，也算是英雄无悔、致高无尚啊！现在我得病了，你不侍侯谁侍侯。（自行发挥动作）
母：竟调好听的说，还致高无尚呢！呸！我看你才是拿鸡毛当令箭小题大做。有功劳就喘，有病就歇力，还跟我这摆功来了。
父：不管怎么样，你得伺候我！（声音拉长）
母：要说比功劳我不比你差，朝鲜战场上我刚十七八，救护伤病员我也挂过花；58年大跃进虚度了好年华；文革时随你下乡就开始做考察，学会了产地、间苗、报鸡、又报鸭，从初春干到腊月二十八。累得我天天三更半夜睡不着觉，腰酸背痛手发麻；你坚持男子汉的阳刚，我到哪里去找不凋谢的红梅花儿。要是我年轻那会儿，象那年小汤山抗非典，我保证一马当先，打起背包就出发。（做展开动作）
父：行行行！你好，你风云、你高尚，我算服了你呀！
母：早该服我。
父：说你胖你还喘起来了。
母：那当然了，我就是比你强。谁象你一说话给人撞到南天门还不知道。
父：别忘了我是当兵出身，说出话来有杀伤力。我说你呀老太太，给点阳光就灿烂，表扬就高兴。（面向观众说）趁她高兴我得折腾折腾她。
父：我要喝水。（男高声喊）（女随手倒杯茶递给男）
父：我要上厕所。（女帮助穿鞋，男下地拄拐回幕后）
母：（面向观众）你们大伙都听听，比了半天我还得侍侯他。这回呀，我得改变方式，写个纸条放在他床上，我懒得和他说话。（写好纸条放在床上，转身离开。男回来坐床上，发现床上的纸条拿起来看就读出声音）
父：“同志：鉴于你有病，本人不和你一般见识，但是你也不能太自私了，得为人民大众想想，否则，自己伺候自己……钦此。”
父：哎呀，妈呀！还挺能整景呢，还写上纸条了。
搞对象那会儿，在朝鲜战场上我们见面机会很少，我老主动找她，我给她写了好几次纸条表示我们之间的爱情，她从来都不回条给我。有一次我终于收到了她的一张纸条，把我高兴的这心蹦蹦直跳！打开一看，没把我鼻子气歪了。你听她写的啥？“这是朝鲜战场，只有枪炮轰鸣，没有热血沸腾。”这，这哪是搞对象啊！好象是刚吃完枪砂弹药。一枪枪打在我心口上。（女端饭上来听男讲话）
母：你真不怕可岑，这么大岁数了，啥事都说呀！
父：让大伙知道你是啥样人。
母：啥样人咋地，我也没干过火的事。我来接着替你说，打那以后你就想和我见一面，有一次机会来了，你就对我说：“亲爱的，你能不能写点火热的让我高兴高兴？还说：“你别偷偷的爱着我，我这心里一团火，你能经的住，我这男子汉可实在甘渴！”完后我对你说“还火热呢，炮火天天在烧，给你烧的都零上40多度，都快变成烤鸭了。可我一宿宿不能合眼，侍侯你，还火热呢，哪有那个浪漫心情啊！”
父：你们听听她多哏，我心有余力不足，但是最终还是乖乖的被我俘虏了。没想到老了老了开始玩深沉了。写条就写条呗，还，还什么什么“钦此”，呸！整地向咋回事儿似地。（吐了两口吐沫，将纸条揉成团起扔掉。）
母：行了，行了，别说了该吃饭了！（二人共餐）
父：这饭咋做的，太硬了！牙要咯掉了（男将筷子掴了，掉在地上，然后咕咚倒在床上生起气来。）
母：你咋竟瞎说呢！这饭和每天做的一样，硬啥呀！
父：就是硬么！（高喊）
母：你就是胡搅蛮缠，就是饭硬了你也不该把筷子扔了！
父：你老太太太欺负人了，饭都不给我吃了。
母：你太尚良心了，你是瞪眼说瞎话！我这辈子嫁你是倒血霉了！（女做哭的动作）
父：你老说我磨人磨人，从我得了这病没好了，你就不好好的侍侯我。
母：你有病是不好受，那你也太这么歇哩呀！
父：（沉默片刻后自语）我真不如早点死喽，好为国家早节省点粮食。哎！（长叹）
（女儿上）
女儿：爸、妈我回来了！（走进父床前）爸，你今天怎么样？锻炼了吗？
父：还锻炼呢！你妈正向大伙儿埋汰我呢，说我不磨人，其实她就是不愿侍侯我。
女儿：（女儿转向女）妈，你咋了？你哭了？
母：没有。
女儿：那你眼睛咋红了，我爸又欺负你了？
女儿：爸，你又欺负我妈了？！
父：我哪敢欺负她呀！
女儿：那是我妈欺负你了？
母：是我不给你他饭吃，把他牙都要咯掉了，筷子都扔了。
女儿：爸，你又闹我妈了，我妈这一辈子跟你没少吃苦哇！
父：自打我得了这个病浑身上下哪都疼啊，我可受不了，他还老给我颜色看。
女儿：爸，瞧你说的，我妈听了多伤心哪！
父：你呀，老跟你妈一个心眼，不跟你说了。
女儿：爸你生气了？你别生气了，记得我们小时侯你常给我们讲《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保尔柯察金的故事吗？你说他很坚强，人残自不残，还告诉我们遇到困难时向他们学习。你现在和保尔一样啊！你应当向他学习呀！
父：他是外国人，我是中国人，不要崇洋媚外。
女儿：爸，你还告诉我们做事要有哲学观念“内因是变化的条件，外因是变化的根据，内因通过外因而起作用。”这些哲学你不会忘吧！
父：那是毛泽东时代，现在是21世纪和那没有关系了。
女儿：爸，你可不是莫索里呢！你是一位脑血拴病病人，最起码要听大夫的话，大夫说：“你不要依靠别人，要自己锻炼，这样血液流通好，肌肉才松弛，病才好得快。如果你不配合，时间长了就落下后遗症了。”爸，以后一些小事不要老喊我妈，自己多活动对你恢复康是有益的。
父：嗨！女儿呀，你讲这些爸都想过，可我关键时候就挺不住了。坦白地告诉你吧，我就是不想自己锻炼，你妈帮我，我这心就好受，我自己锻炼多疼啊！
女儿：爸我陪你连练练哪！（男下床，随女儿学半身不遂走路）
父：好吧！
女儿：爸你走得不是挺好的么？你别没信心，有我**精心照顾，你会很快好起来的。人家范伟在赵本山的精心治疗下，不是好得很快吗？咱差啥呀！
父：你不是让我去找赵本山买轮椅吧！
女儿：爸，你眼见着好转，还买啥轮椅呀！
母：你爸他有三怕，怕疼、怕累、怕死。
女儿：我爸可是有军功章的功勋那！
母：功勋咋的，该磨人一样磨人。他刚才还自己“腾”地自己都坐起来了，不信你问问大伙。
女儿：啊！（惊喜）你们看见我爸自己坐起来了吗？（面向观众、幕后的人帮助喊“看见了”）
母：怎么样，他就是瞪眼磨人吧！
女儿：爸，我妈说得对吗？
父：你们知道啥，我心里象有一团麻，乱糟糟的谁也解不开这个大疙瘩。我活生生的人一夜之间不能动了心里啥滋味。快一年了不见好，现在都啥形象了？你们谁把我的病当回事儿了。我寂寞、我心难受，我唱几声飞呀飞你妈还不愿意，我就得喊你妈，俗语说得好：“秤杆离不开秤砣，老伴离不开老婆。”
母：我是你的拐棍了呀？
女儿：爸，你想过没有？我妈她也70多岁了，她有多种老年病，高血压、心脏病、风湿症等等，再承受这些家务活可要够她呛，真要累垮了剩下你一个人可咋办哪？你可别磨我妈了！
父：我哪磨她了，竟向你妈说话，我不练了！（扔下拐杖就要走）
女儿：爸，别忘了你得的是半身不遂呀！（提醒男）
爸：别管我，你少气我就行了！（女儿将父扶床坐）
女儿：爸，你又生气呀！
母：你爸要是自强，他早好了！
父：我这一辈子都是你侍侯的，现在得了这种病更不愿意动了。我都快马克思去了，也该享受享受了！
女儿：爸，你这种想法可不对，你这男尊女卑的观点咋还有呢？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摆大男子主义。
父：那你们说我该咋办？
女儿：爸从今天起我们帮助你锻炼，咱们下定决心炼走步，不怕牺牲多吃苦，排除万难登楼梯，自坚、自强、争取胜利！
母：你爸是谁，你爸是有功之臣，他还能舍得自己锻炼？
女儿；妈，看你，别打掉我爸的积极性。
父：（转向着老伴）嘿！我说老伴儿呀！你总是门缝里瞧人把我扁里看，怎么就不能相信我一回呢？
母：跟你过一辈子了我还不了解你！
父：老伴呀，我知道你一直在生我的气，想来想去我真对不起你呀，你别再往心理去。今天女儿这一堂课对我的触动很大，念我知错就改原谅我吧！往后我决不再折腾你了。刚才吃饭就是我在找你的毛病，我保证以后不会饭了。以后一切都听你的，你看我的行动吧！今天当着大家我向你谢罪了！（想做双手抱拳的动作，但右手只能抬起一点儿，三人上前搀扶拥抱“流泪”片刻）
母：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
父：好啦！女儿呀！来给爸写个锻炼身体时间表。
女儿：是。（女儿作写的动作，写完递给爸爸）爸你看行吗？
父：好，就这么定了。
女儿：妈请相信我爸，我爸他如能自己能锻炼，用不了多长时间他的病就会见好了，他好了你就解放了。
母：（流泪）是呀！他不遭罪就好了，我就盼着这天哪！
女儿：爸下床来，我们再走走。
父：哎！老伴呀，看我这抗美援朝功勋，在病魔面前仍然是位尖兵。（男在地上边走步边唱 “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保和平为祖国……并放音乐”）照这样下去几个月就恢复自如了。
女儿：看我爸多坚强。
父：现在想想我真不该靠你妈，后悔药可没处买呀！（站住向观众）现在我才明了一个理，人活着就是为了活出个精神，得病算个啥，只要心理健康，什么病都好得快呀！ 你们看我这一年的时光都虚度了，这会儿我心里越来越亮堂啊！（《两只蝴蝶》音乐起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亲爱的你张张嘴，风中花香会让你沉醉；亲爱的……）
母：是呀！老头子，今天你能认识到这些可是不容易，说明你的病好了一大半。
父：（转向观众说）是呀！老伴你说得对，我现在觉得特别精神，刚才你看着我走步走得多带劲哪！精神爽就有好心情，不管生的是什么病，思想意识要坚定，坚持胜利保康宁，活他百岁也年轻。各位病友们，有病可千万千万别学我不自强！
母：是呀！老伴离不开老婆。秤杆离不开秤砣。人哪老了就得靠老伴，有病有灾就得相互照应，有点小毛病多包容，晚年生活才夕阳红！。（女扶男在《两只蝴蝶》音乐声中下）
女儿：这里我祝愿全天下的父母身体健康、平安幸福！
初稿于2005年3月30日
作者：马华 笔名：驰原
单位：辽宁省邮政局
电话：024-2256218
传真：024-22562170
手机：13840173586
邮箱：mahua0104@126.com
mahua0104@163.com
原作者：
马华 笔名：驰原
来 源：
http://www.zbs.cn 2005-4-2驰原
共有4220位读者阅读过此文
【告诉好友】
